陈熠凡

• 1:福建师范大学法学研究所

• 
  

摘要(Abstract)：

数据资源共享是促进数字经济发展的关键，但我国法律并未对数据资源的法律关系作出明确规定，可以使用霍菲尔德法律元概念分析方法来推理其共享主义的法律关系构造。数据资源共享背景下，以勿扰权益（claim）为核心的传统排他性权益构造模式存在无法修正的弊端，从功利主义视角下以自由权益（privilege）为核心的法律关系才是应然进路。对于抛弃勿扰权益（claim）而选择自由权益（privilege）引发的正义性困境，应当通过权益（right）冲突理论作出正义性论证。然而数据之上的竞争法益、人格法益、公共法益、物理秘密状态下的权利确实客观上存在，应在这些情形下设定对应的勿扰权益（claim）及对应的义务负担（duty）来作为制度的补充。综上，从现代法律语言上来说，数据资源的共享法律关系应当以“不赋权”为基础，辅以“新型行为规制”为例外。(1)

关键词(KeyWords)： 数据资源;共享;自由权益;勿扰权益

基金项目(Foundation): 研究阐释党的十九届五中全会精神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重大项目“在法治轨道上促进平台经济、共享经济健康发展研究”(21ZDA025);; 福建省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研究中心一般项目“新中国成立75周年对生产要素制度的探索历程、实践经验和现实启示研究”（FJ2024XZB049）;; 国家级大学生创新创业训练计划项目“数字经济视域下数据要素流通的合规问题研究”（202410394003）

作者(Author): 陈熠凡

DOI: 10.19473/j.cnki.1008-4940.2024.06.006

参考文献(References)：

• [1]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央政府.政府工作报告——2024年3月5日在第十四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第二次会议上[EB/OL].(2024-03-12)[2024-05-15].https://www.gov.cn/yaowen/liebiao/202403/content_6939153.htm.

• [2]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央政府.中共中央关于坚持和完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EB/OL].(2019-11-05)[2024-05-19].https://www.gov.cn/zhengce/2019-11/05/content_5449023.htm.

• [3]李涛,欧阳日辉.数据是形成新质生产力的优质生产要素[N].光明日报,2024-04-23(11).

• [4]李军林,陆树檀,路嘉明.推动数据流通交易：要素市场细分和基础制度建设[J].学术研究,2023(11):81-89,177.

• [5]刘士国.大数据背景下民法典编纂应规定的条款[J].法治研究,2016(6):3-9.

• [6]秦珂.大数据法律保护摭谈[J].图书馆学研究,2015(12):98-101.

• [7]丁晓东.论数据来源者权利[J].比较法研究,2023(3):14-25.

• [8]张新宝.论作为新型财产权的数据财产权[J].中国社会科学,2023(4):144-163,207.

• [9]吴汉东.数据财产赋权的立法选择[J].法律科学(西北政法大学学报),2023,41(4):44-57.

• [10]王利明.论数据权益：以“权利束”为视角[J].政治与法律,2022(7):99-113.

• [11]祝建军.数据财产权益应采用反不正当竞争法保护模式[J].知识产权,2024(6):80-92.

• [12]殷继国.数据抓取行为规制的目标调适及其路径优化[J].现代法学,2024,46(3):158-172.

• [13]金耀.数据治理法律路径的反思与转进[J].法律科学(西北政法大学学报),2020,38(2):79-89.

• [14] EASTERBROOK F H.Cyberspace and the Law of the Horse[J].University of Chiceago Legal Forum,1996(1):207.

• [15] HOHFELD W N.Some fundamental legal conceptions as applied in judicial reasoning[J].Yale Law Journal,1913,23(1):21-24.

• [16] WILLIAMSON O E.Transaction-cost economics:the governance of contractual relations[J].The journal of Law and Economics,1979,22(2):233-261.

• [17]陈耿华.反不正当竞争法自由竞争价值的理论证成与制度调适[J].比较法研究,2021(6):157-170.

• [18]刘作翔.权利冲突的几个理论问题[J].中国法学,2002(2):56-71.

• [19] COASE R H. The Problem of Social Cost[J].Journal of Law and Economics,1960(3):1.

• [20] COASE R H. The Federal Communication Commission[J].Journal of Law and Economics,1959(2):29.

• [21] COASE R H. The Institutional Structure of Production[J].The American Economics Review,1992(4):713-719.

• [22]拉伦兹.法学方法论[M].台北:五南图书出版公司,1996.

• [23]冉昊.财产权的历史变迁[J].中外法学,2018,30(2):379-392.

• [24]博登海默.法理学—法律哲学和法律方法[M].邓正来,译.北京:中国政法大学出版社,1999.

• [25] R.波斯纳.法律的经济分析[M].蒋兆康,译.北京:中国大百科全书出版社,1997.

• [26]王克金.权利冲突论——一个法律实证主义的分析[J].法制与社会发展,2004(2):43-61.

• [27]庞德.通过法律的社会控制法律的任务[M].沈宗灵,董世忠,译.北京：商务印书馆,1984.

• [28]吴伟光.大数据技术下个人数据信息私权保护论批判[J].政治与法律,2016(7):116-132.

• [29]刘自钦.论反不正当竞争法的“商业数据条款”[J].地方立法研究,2023,8(5):85-105.

• [30]李剑.数据抓取行为的正当性判断——反思实质性替代规则[J].政法论丛,2024(2):63-74.

• [31]程啸.论我国民法典中个人信息权益的性质[J].政治与法律,2020(8):2-14.

• [32]卡尔·拉伦茨.法学方法论[M].黄家镇,译.北京:商务印书馆,2020.

• [33]周汉华.域外个人数据保护法汇编[M].北京:法律出版社,2006. [34] DAGA N H.The craf t of proper t y[J].Calif or nia. La w Review,2003,91(6):1517.

• (1)王利明教授认为传统的物债两分以及权能四分说在数据权益研究中显得“捉襟见肘”，参见王利明.论数据权益：以“权利束”为视角[J].政治与法律，2022(7):99-113；申卫星教授认为平面化的思维已经难以解释数据权益的构造问题，参见申卫星.论数据产权制度的层级性：“三三制”数据确权法[J].中国法学，2023(4):26-48。

• (2)此处有以下几点补充说明：第一，由于这些词汇并无直接对应的中文法律词汇，且其直译可能导致对其真实意思的误解和偏差，所以本文基于笔者对霍菲尔德原著的理解自行进行意译，而后文笔者为了最大程度尊重原意，对这些词汇将不进行中文翻译，直接使用英文原词。第二，霍菲尔德在提出此概念时用的词为“Right”，取其狭义，故后人通常直接称之为“claim”，以避免与广义上的“Right”混淆，如今已经基本以“claim”替代“Right”，本文后文也都以“claim”来表述。第三，由于本文对于No claim、Liability、Immunity、Disability既不必也没有出现，所以受篇幅所限，本文就不对此作出进一步解释。

• (3)“实质性替代说”虽然在多个“征求意见稿”中出现，但最后在正式的文件中都被删除，没有正式发布。但其在相关法律征求意见稿中的多次出现，就已经代表了该观点的主流性以及立法的倾向，且其在司法实践中已经被广泛认可。

• (4)参见北京淘友天下科技发展有限公司、北京淘友天下技术有限公司与北京微梦创科网络技术有限公司不正当竞争纠纷案，北京知识产权法院（2016）京73民终588号民事判决书。 (5)参见前锦网络信息技术(上海)有限公司与上海逸橙信息科技有限公司其他不正当竞争纠纷案，上海知识产权法院(2019)沪73民终263号民事判决书。

• (6)参见腾讯科技（深圳）有限公司等网络侵权责任纠纷案，北京互联网法院（2019）京0491民初16142号民事判决书。

• (7)参见淘宝（中国）软件有限公司与被告安徽美景信息科技有限公司不正当竞争纠纷案，杭州铁路运输法院（2017）浙8601民初4034号民事判决书。

• (8)See Hi Q Labs,Inc.v.Linked in Corporation,31F.4th 1180(2022)。

• (9)CFAA法案（Computer Fraud And Abuse Act）是指美国《计算机欺诈和滥用法》，美国法院围绕CFAA中的有关条款审理数据抓取案件，其中“未经授权”的侵权条款尤为重要。 (10)参见北京百度网讯科技有限公司与上海汉涛信息咨询有限公司不正当竞争纠纷案，上海知识产权法院（2016）沪73民终242号民事判决书。